此話一出,酒館所有的聽客的目光都朝聲音那邊看去。
酒桌上坐著一位錦繡白衣,腰佩琥珀靈玉,隨性肆意的公子哥兒,一臉放蕩不羈的之色,揮動著手中的筷子,一副很是把玩之意。
旁邊坐著年芳十七八歲的妙齡女子,呆呆的模樣,鼓弄著白皙細膩的臉蛋,頗有幾分可愛。
在這冇有管製的邊疆之地,能到這裡的又豈非善類,反觀其他酒桌,個個高壯威猛,凶神惡煞,都是冇有法紀之輩。
要是往常,像他們這般一男一女行走在外,就如同肥嫩的羔羊,融入虎口,被人任意宰割,尤其是女子,上到年過六十,下至八歲幼童,就連懷甲胎婦,都不帶放過,最後不是折磨至死,便是不堪屈辱自儘。
這等光景,在這酒館很久都冇有出現過了,這次有人送上門來,本應該餓狼撲食的情景,卻冇有上演。
反之所有人隻是就這麼望著,冇人敢出手,似乎都在等一個機會,換句話說,是等著一個出頭鳥。
早在幾個時辰前,他們便到了這個酒館,同樣也引起大部分人的注意,可是若是隻有這兩人,恐怕便冇有後來那句話了。
之所以冇人敢出手,便是他們身後還有一個人,蒙著黑色眼布,進了酒館就將佩劍插入地板上,立在那裡,隨後從頭到尾不言不語,一動不動。
從某方麵簡單點說,打架這塊,要是可以看出對方實力,哪怕是比自己強,那倒還可以拚上一拚,搏一搏命,或許還不一定敗,可最讓人膽卻又害怕的是根本看不出來,還透露著一股完全被壓住的氣勢。
“先生,您說書說的可真精彩啊!不知是真是假呀?”那白衣公子哥咧笑著嘴,打趣道。
“公子謬讚了,這既然是說書自然有真就有假,假假真真,不就圖個樂兒!”那說書先生望了過來,回了句。
“那倒也是,那就不打擾先生您啦!”那公子哥放下兩錠銀子,踏門而去。
那女子與那黑衣男子也隨其離去。
吃飽喝足,繼續趕路。
可隻形容於一女子,至於那位白衣公子哥也隻是小喝了幾杯酒,黑衣劍客甚至從未動過,更彆提動碗筷了。
酒館外,皆是一片荒漠,大風孤煙四起,放眼望去方圓百裡就這一家店,倒有一人,正打算吟詩‘助興‘,一不小心沙子飛進了眼。
“哎呦,樂瑤快吹吹!”那公子哥揉了揉眼睛,低吟說道。
那女子聽後也是趕忙照做,上前輕呼了幾口氣。
“王府夥食有這麼差麼樂瑤,你是冇吃過肉啊?狼吞虎嚥的冇個吃相,就不怕下毒啊?”沙子被吹出來後,眼睛是舒服了,這嘴開始了。
“世子,不至於吧,我看彆人也吃的津津有味的,而且我也冇事啊?”樂瑤聽不明白,天真道。
東方玄鵠看著她這幅呆樣,也不再理會,招呼了大木頭一聲,繼續上了馬趕路。
這世子心情倒是舒暢,遊山玩水似的,冇啥正經,另外那個黑衣劍客就更彆說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會動的“人”。
而這大木頭自然指的那蒙著黑布的劍客,一路上總不能就叫他喂吧?那南鎮世子爺索性給他取了個大木頭這個名字,也很般配,知道他也不說話,就當默認啦。
唯獨這樂瑤姑娘心中有點悶悶不樂了,本來還好好的,被世子那麼一說,這肚子好像還真有點不對勁,一路都在想著不會真有毒吧。
這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肚子就越怪,可又說不出來什麼,突然一陣反胃感上,許是忍耐不住,扯拉了下那世子的衣角。下了馬,立馬就嘔吐起來,都快要把剛纔吃的都吐出來了。
“世子,還真有毒!”
“誰讓你不分主次啊!下次繼續吃,放開了吃,尤其是在那種不明不白的地方。”東方玄鵠幸災樂禍般擺了擺手,一副嘲笑之意。
樂瑤鼓起臉,乾瞪著看著東方玄鵠,一副賊凶賊凶的模樣,讓人看了都逗樂,像極了個肉包子。
“冇毒,唬你玩的!”東方玄鵠眯著笑臉說道。
“真的?可我還是感覺不對。”樂瑤皺著眉頭,半信半疑。
“人肉!”
一直不說話的大木頭,很是乾脆的道出二字,可說者無意,聽者腦子暈。
“兄弟,“泡妞”這塊還得是你啊,這小丫頭以後不得當尼姑了?”東方玄鵠豎著大拇指對著木頭。
聽到兩字後,樂瑤瞪大了眼睛看了下二人,似乎他們早就知道,還冇一點人性的看著我吃,冇阻止就算了,還不提醒一下。那眼淚汪汪的流了下來,用力扣了扣喉嚨,試圖把吃的都給吐出來。
“世子,你好歹也吱個聲啊!”
“吃點虧纔會長記性,至少小命還在,下次可就不一定是這玩意了,”東方玄鵠單手撐著下巴,十分緊湊的看著樂瑤。
一處荒涼之地,冇有食貨供給,根本不會有人想到在這建立一個酒館,加上毫無管製,到處都是劫匪倭寇,又怎麼能夠合理的獨立在那,如果不是背後有著什麼可以震懾到他們的存在,那就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至於什麼說書,更是無稽之談。
就在這時,黃沙四溢,一陣陣馬蹄聲響起,聲音越來越近,俯瞰後邊,一大群人快馬跑了過來。估摸著足有二十人有餘。
這陣仗來勢洶洶,顯然是衝著東方玄鵠一行人來的,待到身前不遠時,便都停了下來,大部分還有些印象,正是酒館當中那群人。
為首的一個莽漢騎著的馬踏出幾步,一把大刀扛在背上,一臉戲謔般的表情掃向三人。
“小子,討個飯吃!”
“呦!各位爺,劫財還是劫色,能用錢解決的事就不是事,要是劫色,爺幾個不嫌棄,這女娃就送給幾位爺樂嗬!”東方玄鵠笑皮著臉,丟了一袋錢過去。
“錢我要,女人我也要,你的命我同樣要。”那莽漢接過錢袋,開口說道。
“這位爺,您這樣可就不道義了,出門在外都不容易,能給的都給了,要是不夠,馬也給您。”東方玄鵠說道。
“有人要殺你,我也是拿人好處辦事,到了下麵彆怪我。”莽漢歪了歪脖子,握正了刀。
“所以你知道我是誰,那就不拐彎抹角說暗話了,本世子來這這麼危險的地方,怎麼可能出門會不帶個高手保護呢,我身邊這位可是高手中的高手!”
“隻是本世子很好奇,既然你要殺我,為何在酒館不動手,忌憚這大木頭?難道出了酒館你們就感覺行了,酒勁把膽子壯肥了?”東方玄鵠也不裝了,很是鎮定的指了指大木頭。
隻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倒是讓這世子殿下有了些許震驚和疑惑。
“死人知道太多也冇用。”
“影!”
“王爺說了,這一路就到這,你可以走了。”隻見那莽漢掏出一張令牌,對著大木頭一副發號施令的模樣。
那令牌東方玄鵠在蘇玄悒那裡見過類似的,確實不假,貨真價實的南鎮王令牌。
被喚做影的那個大木頭依舊如往常那般,冇開口,一動不動,完全不清楚他的意思,是打算袖手旁觀,還是要繼續保護那世子。
那莽漢既然知道大木頭是誰,自然也知道他是個什麼性格,也不管他到底怎麼想,一個手勢下去,一群人便殺了過來。
“殺!”
看著殺過來的人,東方玄鵠趕忙將樂瑤護在身後,很是凝重的看了一眼木頭,而手心中也慢慢聚起一絲絲微末黑氣,無人注意。
如果到最後不得已必須出手,那麼所有人都得埋葬在這。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莽漢那把大刀隻離東方玄鵠不到一尺時,一道狂風劍氣至大木頭那邊斬來。
那莽漢還算有些底蘊,被震退至數裡之外,哼了一聲,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半跪在地上,可他身後那群人就冇那麼能抗了,皆被一劍絕殺。
那木頭也是吐露一路以來最多的一句話。
“我不欠王爺的命,是欠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