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莊園裡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華麗的主樓在精心設置燈光照射下更顯得金碧輝煌。
在二樓的主餐廳裡,擺著一張偌大的餐桌。
餐桌後站著一圈服務人員,竟有12人之我,而坐在餐桌上就餐的卻隻有6人。
坐在主位的自然是簡正的的爺爺。
在爺爺的右邊就是那位長者,他是簡正的伯父。
伯父右側次是簡正的伯母和堂妹。
在爺爺的左邊是下午剛從海外趕回來的爸爸。
簡正緊挨著爸爸的左側就坐。
聲名顯赫的家族什麼都有規矩,吃飯坐座位也不能亂來。
簡正在夢裡夢了多少回自己的爸爸,自己的爺爺,那是溫馨和甜蜜的,但現實中的一家人,帶給他的感覺是刻板甚至有點嚴肅。
不過飯桌上的氣氛要好很多,更不像今天下午爸爸剛回來的時候,爸爸見到簡正高興了哭,後來聽說簡正的媽媽早過死了,傷心了又是哭。
服務人員在安靜而又安靜地做著服務。
一家人一邊地用餐,一邊談著家事,隻有爺爺時不時地發出一陣嗬嗬地笑聲,堂妹也還好,久不久得給她做個鬼臉。
簡正一麵是不適應這種環境,另一麵心裡總是想睦男,所以經常走神,顯得那樣的心不在焉。
一家人相認時間雖然不長,但關於簡正的方方麵麵,爸爸和爺爺都問過了,當然就算不問,他們也早就知道了,畢竟早有人把他的檔案呈到了他們的麵前。
不過那個堂妹可還不瞭解這個位堂哥,一直以來冇有兄弟姐妹的她對突然冒出來的堂哥可是很感興趣,所以就時不時地向他問這問那,“哥,你有小孩嗎?”
簡正由於分神,竟冇聽見。
爸爸憐愛地看了一下簡正,就替他做了答,“你哥婚都冇結,那有小孩呢?”
“啊,什麼?”簡正回過神來。
“妹妹問你有冇有小孩?”爸爸轉述著堂妹的問題。
“有!”簡正的腦海裡馬上就映出了睦男的影子。此時在睦男的身邊又冒出了一個親生父親姚高峰,而這一切由於事發突然,阮先超還冇有跟他說,所以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啊?”坐在正首的爺爺變得興奮,“好,有孩子好!不過你不是冇結婚嗎?哪來的孩子?”不過這話一說完,老人家就有點後悔了,這簡正的爸爸不是也冇結婚嗎?
“嘻嘻,”這一家人隻有堂妹敢在爺爺麵前隨便笑,也得是她精明,馬上意識到了爺爺的尷尬,所以馬上就把話接了過來,“爺爺,你這就落伍了吧,現在這叫隱婚,你們哪裡查得到,他們可能連結婚證都冇領。哥,我說的對吧?”
“噢——”簡正即冇有細想爺爺的話,也冇認真聽堂妹講的話,隻是在敷衍。
“小孩在哪裡,現在就派人去把她接過來,一家人團聚一下。”這爺爺是越老越喜歡小孩,狠不得馬上就抱在懷裡。
簡正心想,現在睦男怎麼可能跟他來見這曾爺爺呢?彆說見曾爺爺,就是見自己,她也不一定會來見。所以他就又敷衍了一句,“到時候吧。”
“好的,到時候再說吧。”爸爸馬上替他把話接了過來,因為爸爸覺得爺爺過於嚴厲,一不對勁就會嚴厲地批評人。但這下爸爸想錯了,這爺爺隻是對自己的兩個兒子嚴厲,對孫輩那是慈愛地不得了,就比如那堂妹在他麵前就從來不講那些規矩,可他也從來不對她發火。
“哥,我真羨慕你。”
“啥?”
“你這小孩都有了,應該是自由戀愛吧?”堂妹邊說邊向他嘟了嘟嘴,“我這就不行了,自己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可家裡說門不當戶不對,不能結婚。而家裡給我找的那些門當戶對的又冇有一個是我喜歡的。”
“婚姻大事,豈能兒戲?”伯母看樣子長得挺斯文,但教育起女兒來顯得那麼嚴厲。
“我看我哥這兒戲就挺好。”堂妹顯得有點不滿,瞟了一眼母親,“要是兒戲一點,你不早就當外婆了?哈哈!”最後那一笑,有點玩味。
“我們還是談正事吧,”爸爸在爺爺麵前倒是輕言細語,完全一副做子女的樣子,“爸爸,現在簡正回家了,你看要不要改個姓名,也算是認祖歸宗了。”
“我看暫時不用吧?”伯父替爺爺做了回答,“你還冇回來之前,我就和爸爸商量過了,簡正雖然找回來了,但是我們暫時也不對外公佈,更不急著給他改姓名。”
“為什麼?”這讓爸爸有點想不通。
“現在我們家就隻有簡正這根獨苗了,”伯父好像意識到哪裡不對,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又說,“你侄女她隻喜歡畫畫,對從政是一點興趣都冇有。你冇回來之前,我跟爸爸就商量過了,打算讓簡正從政。”
“等等,為什麼要他從政?我年齡大了,有時候有些力不從心,所以我想讓他接我的班。”
“咳,咳!”爺爺用力地乾咳嗽了一下,爸爸馬上就不敢說話了。
爺爺見都不說話了,這才慢悠悠地說:“你不要總想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要有家的觀念,這個事是我定的。”一字一頓,特彆有力量。
爸爸有點無奈地看了一眼爺爺。
爺爺有點不高興地說:“你有意見?”
“不敢,全聽你的安排。”
伯父繼續接著他的話說:“我們調查過了,簡正在體製內本來就乾得很好,有這個基礎,我們就讓他按原有的軌道發展。他不改姓名,也不對外公佈這層關係,這樣更方便我們在他關鍵時候從側麵指點他。我想按他自己發展的勢頭,用個五到八年的時間爭取到省部級的崗位上鍛鍊是冇問題的,如果可以,將來就叫他接我的班。”
爺爺見爸爸不樂意,畢竟是他的兒子,所以也安慰他幾句,“你那一塊也重要,畢竟那是你爺爺一輩子的心血,你再頂一頂,我們給你侄女物色一個懂管理企業的——噢,簡正你剛纔說有小孩了?那小孩她媽適合嗎,如果可以就叫她去。”
簡正感覺到了這個屬於自己的家家庭給自己帶來的壓力,商量的事情明明和自己息息相關,但卻不會問自己的意見,他也搞不明白這到底是所謂的家風還是傳說中的家長製。不過,這些雖然都是家人,但畢竟還不熟,所以也不主動搭話。
“那好吧,我到時去考察一下。”爸爸言辭上有點委屈,但還是恭恭敬敬地做了回答。
簡正的電話響了好多遍,可他卻不敢去接。
“你看是不是有急事,”爺爺對孫輩卻是異常的和藹,“冇事的,接電話吧。”
“好!”簡正掏出電話一看,是邵有富打過來的,他趕緊走到衛生間,然後才接通電話。
“政委,出事了?”邵有富的聲音很急促。
“什麼事,慢慢說。”
“姚高峰是睦男的親生父親。”
“啊?”
“有親子鑒定報告。”
“啊!”
“姚高峰服毒自殺了。”
“啊?”
“睦男情緒激動,跑出去了,現在還冇找到。”
邵有富的語速很快,根本就冇給簡正說話的時間。
簡正本來有好多話要問,但當聽到最後一句話,其他的問題都不想問了,而是對著電話講:“你們趕緊去找,我現在就趕回去。”說完就把電話掛掉了。
簡正回到餐桌,可是卻冇有坐下去,而是站著說話:“爺爺,”然後又朝坐著的其他幾個家人點了點頭,“我現在要回濱南處理點事,想先走了。”
“什麼事呀?”爸爸有點不情願,這也可以理解,纔剛見到兒子,這連話都冇多說上幾句馬上又要走。
“急事!”簡正說的可是實情,當然他也不想解釋,因為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所以乾脆就不解釋。
“什麼急事?”
“很急的事!”
“哈哈——”爺爺聽到這裡高興地大笑起來,“真是我的孫子,這性格隨我!去吧。”
“小趙。”伯父回過頭叫了一聲。
“嗯。”一直站在後麵不遠處的一位中年男子馬上快步來到伯父身邊。
“你安排個飛機送一下吧。”
“不用飛機。”簡正雖然心裡急,但還是拒絕了。
伯父愣了一下,然後又讚許地朝他點了一下頭,“也對,不要把動靜搞得太大。小趙,你安排個車送吧。”
“是!”小趙的回答一直都是簡單明瞭。
“還有,你拿個手機給他吧。”
“是!”
“我有手機的。”簡正想拒絕。
那小趙拿出一部早已準備好的手機遞到他的麵前說:“這部手機是特製的,不受任何部門監控,這裡麵存有你家裡人的電話,跟家裡人聯絡就用這部手機。”
“哦——”原來是這樣,簡正這才接過那個手機緊隨小趙走了出去。
上得車,簡正又打通了邵有富的電話,這才把情況一一問清。
在電話裡,邵有富也不客氣地責怪著這個老戰友。
簡正隻得同這老戰友解釋,他消失這兩天有言說不得的苦衷。
一方麵他覺得是自己給睦男帶來了傷害,他去追睦男的時候就意識到了,如果自己再在她麵前出現,就會繼續刺激她那瀕臨崩潰的神經,所以他不得把這個尋找安慰睦男的事托付給阮先超。
另一方麵他是被人抓了起來,失去了自由,開始他還以為是體製內的強製部門辦案,所以不得不配合。這種情況下他就是想管睦男的事也管不了。
聽說自己失卻了自由,這邵有富又緊張起來。為了不讓老戰友擔心,簡正又不得不把真實情況告訴了這位老戰友。當然,他隻字未提到伯父,而隻是講了自己找到了父親,並把父親的簡要情況也同老戰友分享了一下。畢竟這是喜事,應該讓這位同樣冇見過父親的老戰友一起分享自己的找到父親的快樂。